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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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蛇王洞里讲故事－《月亮河的传说》
雨终于停了，那茫茫的沼泽地里雾蒙蒙地散发着水气。小美已接连飞了好多天，她感到十分疲惫，她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密密的树林。
小美心想，那密密的林子里会不会有许多毒蛇在等着她？如果有毒蛇，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一口气飞过去，中途是绝对不能休息的。小美决定停下来先填满肚子，好好休息一番，再鼓足勇气向前飞。她在水洼地里找到了一些水草，她贪婪地吃着那水草的茎和根，细细地咀嚼起来，这些平日里很普通的食物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竟变得十分香甜。
小美吃饱了肚子，她便躲在一棵弯弯曲曲的树上休息起来。这时，天已渐渐地变黑，那朦胧的湿气在空中弥漫着，一切显得那样的迷蒙。小美闭着眼，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当她睁开眼睛时，抬头看见那沼泽地的上空，竟然出现了一轮弯弯的月亮。
好冷好清的一轮月亮啊！小美仰着头，痴痴地望着沼泽地上空的那轮冷月，她的心不觉得回到了父母身边。
爸爸妈妈现在在哪儿呢？他们怕是日夜都在想着我吧？小美想起了和爸爸妈妈躺在蓝河的芦苇丛里一起赏着天上的明月一起讲故事的情景。
一家人呆在一起的日子多幸福！可若是我做了水巫的女儿就永远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了。小美的心变得酸涩起来，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的勇气又回来了。
不！我不能顾念太多，我要以地球上的所有生命为重，即使不能和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能打开水巫的口袋，我白小美也算对这个地球有所贡献啊！小美眨巴着眼睛，看着那轮明亮而圣洁的明月想。
一夜的时光在安静中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天边微微露出橘红色的朝霞，水雾迷离的沼泽树林在朝霞的光芒里显得好美。小美扑闪着翅膀，深呼吸了几口，她欣赏着眼前好不容易出现的美景，心里升腾起一种明媚的希望。
她想，即使前面的密林里有成千上万的毒蛇在等着她，我也一定要飞过去，即使寻找水巫的道路有多么艰险，我也一定要坚强面对。小美的心愉悦起来，她唱起了歌儿，扇动着翅膀，从树上腾空而起，飞到了高高的空中。
小美飞到了那片密林的上空，她朝下看了看，她发现那粗壮的树根底部盘有一堆堆蠕动的深色东西，她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她想，那一定是盘着的蟒蛇在蠕动。
小美又向下飞了一点，这回她仔细地向下瞧，天啦，这片密林怎么全是毒蛇？她看见那粗壮的蟒蛇吐着芯子，有的盘踞在树根底部，有的在树杈上盘绕着，有的在那沼泽的水草丛里呼啦啦地爬行着。她目光从那些可怕的毒蛇身上收回来，便扇动着翅膀，加快了速度向前飞翔。
水巫住在哪里呢？她一定在这片茫茫的沼泽地的中央住着，说不定她的住所很漂亮。不！我不能恐惧！我一定要找到水巫，并且要征服水巫。
小美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便暗自笑了，如果我能一口气飞出这片密林，即使这密林里有成千上万的毒蛇，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小美飞得更快了，她想很快飞出这片密林。她索性什么也不想，就一心一意地朝着前方飞翔。她飞啊飞啊，一直飞到黄昏时分，那片密密的树林还在向前方延伸。她又朝下看了看，她发现林子里仍然有毒蛇在爬行。
小美意识到这片林子一定是毒蛇聚居的地方，看着那延伸不断的林子，她不由得担忧起来。她已整整飞了一天，肚子也饿了，身体也累了，眼看着天又要黑了，总得找个地方栖息，可在哪儿休息呢？也许她只要一栖息在树上，说不定半夜里就有毒蛇立刻把她吞掉。
继续飞吧！忍着饥饿，继续飞！无论如何也不能休息！只要活着，就有找到水巫的希望，千万不能给这些可怕的毒蛇做了美餐。小美郑重地告诉自己，她鼓足了劲，在越来越淡的光中，继续飞翔。
天渐渐地黑了，一轮冷冷的月亮又升上了天空。月光照耀着林子，那毒蛇的身体在月光下闪烁着阴冷的光辉。
这时，月亮是冷的，林子是冷的，那些毒蛇的目光也是冷的，只有小美的心是热的，她虽然有些恐惧，但只要一想到那小天使的话，小美的心里又来了力量。
她在夜色里继续向前飞翔，她忘记了饥饿和疲劳，只想着快点飞过这片阴森可怕的林子。她就这样向前飞着，努力地飞着，夜色越来越深，黑夜像一张孤独的大网向小美扑来，小美拼命在逃，在飞，她相信只要穿过这个夜晚，这片有毒蛇的密林就一定到了尽头。
飞吧！即使累死，也被要比毒蛇吃掉好得多。天渐渐地泛白，黑夜马上就要结束了。小美看着天空出现的鱼肚白，她的心里欢喜起来，她想，天亮了，又可以看到光明了。
这时，她感到身体发晕，眼前发黑，她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身体不由控制地向下沉下去。模模糊糊地她落到地面上，却昏死过去了。一群粗大的毒蛇很快地爬到小美跟前，他们吐着芯子，贪婪地看着这只从天而降的白天鹅。
“哈！这是一只白天鹅，我们吃掉她吧！”一条毒蛇仰着头，阴森森的眼睛发出可怕的光。
“她身体太小了，还不够我一口吃！不过我觉得她长得挺好看的，要是这样吃掉她有点可惜！”一条深绿色的毒蛇把头凑到小美脸旁，他嗅了嗅小美说，“要我说，咱们先不急着吃掉她，干脆把她拖到我们的蛇洞里，等大王回来再说！”
“大哥，你的意思是把这只白天鹅送给大王吃？”另一条黑色的毒蛇爬过来说，“这不是向大王表明咱们的忠诚？”
“嗯，还是你聪明，小弟，就一只白天鹅，你说我们兄弟这么多，该让谁吃呢？送给大王，他还会记着咱们的好，说不定还会在水巫面前替咱们说好话？好让水巫早点解除我们身体上的魔咒，我好想早点离开这片沼泽地，找一个美丽的山林安家！”
一群粗大的毒蛇爬到小美跟前，他们拥簇着小美，争着要把小美那美丽的身体卷起来。一条绿色的毒蛇卷起昏迷中的小美，他和大家一起把小美拖到一个黑黑的蛇洞里。
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小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吓得发出一声惊叫。她尖利的惊叫声引起了毒蛇们的注意，那些可怕的毒蛇从黑洞的四周向她阴森森地靠拢过来。
小美的心恐惧到了极点，她在想，这下完完了，水巫的影儿还没找到了，就要成为毒蛇的美餐！她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了，身体在不住地抖动。
“这只白天鹅看样子还挺美的！”一条花色的毒蛇仰着头，对同伴们说，“大王喜欢美色，说不定还会喜欢这只白天鹅的。”
小美听见了毒蛇的说笑声，她晓得他们也许不准备马上吃掉她。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陷入了思索。该怎么做？才能逃出这个可怕的蛇洞？她在心里问自己。
不！千万不能恐惧！一定要勇敢！只要他们不准备马上吃掉我，就一定要想办法逃脱！
小美听见自己内心传来平静的声音，她的恐惧感消失了一点。她瞅了瞅蛇洞的出口处，她发现有一只粗大的灰蛇盘成一堆堵住了出口。她又看看蛇洞四周，全是那蠕动的毒蛇们那阴冷的身体。
一条红色的毒蛇似乎对小美很感兴趣，他忍不住爬动小美跟前，用他那可怕的眼睛扫射着小美的脸说：“嗯，这只白天鹅真美，是个好猎物，大王会喜欢的。”
正说着，堵住出口的那条毒蛇动了动：“大王回来了！”
“欢迎大王回家，我们为您捉到了一只白天鹅！”毒蛇们蠕动着身体，让开了一条通道。这时，一条黑黑的粗大的毒蛇从洞子外爬进来：“弟兄们好，有啥好猎物？”
“白天鹅，您可以先看再吃！”毒蛇们说。
“是我，白天鹅小美！蛇大王，我在这儿等你多时了。”小美突然勇敢地说。
“你这只白天鹅怎么还会说蛇语？”那条蛇大王很是惊诧地问。
“我是水巫的客人，当然也晓得蛇语。你们不也是中了水巫的咒语才被水巫效劳吗？”小美镇静地说道，她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除了会说出人的语言外，却突然也会说蛇语了，难道是体内灵水在一瞬间给她的法力？
“哈哈！谁信呢？不管你是白天鹅还是黑天鹅，只要闯进我们蛇们的领域，就得死！不过你长得很美，我可以先好好瞅瞅你，逗你玩玩，再吃掉你！还好，这段日子很寂寞，也没有什么猎物供我逗乐啊！”
蛇王冷笑起来，他把头伸过来，吐出舌头舔着小美的脸，小美急地向后退缩，又退到一条冰冷的蛇身上。
小美的心在酸楚地疼痛起来，她晓得她目前的处境特别凶险，她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恐惧，想着如何逃脱的办法。
突然，她镇静地说：“蛇哥哥，求求你们放掉我吧？”
“哼，想得美！水巫交代过，所有路经此林的生命都必须死。我们若是放掉一个生命，我们身上的咒语将永远无法解开！”蛇王说，“何况哪有放着猎物不吃的道理？”
蛇王说着便张开嘴巴向小美扑来。小美扑闪着翅膀躲开了，蛇王愤怒地向小美发出攻击。
“蛇哥哥，求你等一会儿再吃掉我，我在临死前还有一个事情没完成，阿妈让我在临死前必须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她说这样死后才可以升到天堂。”小美抖动着翅膀，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睛。
“哦，既然这样，那你就讲吧！我们好久都没有听到好玩的故事了，就让你带着满足去死吧！”
小美清清嗓子，用好听的声音讲起了故事。她只能顺着感觉，自己瞎编故事，吊着蛇们的胃口。她一会儿讲到很久以前，天堂里住着一条蛇天使，说是蛇天使，其实是一条长着翅膀的小白龙。小白龙的亲妈妈犯了天规，被囚禁在地球上一个深山的大洞里。小白龙特别想妈妈，她便偷偷地去掉了自己的蛇翅膀，改变了蛇模样，就变成了一条小白蛇来到地球上寻找她的亲妈妈！
她找啊找啊，找遍了所有的山洞，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亲妈妈。她哭着喊着便变成了一条哑巴蛇，从此后不再说话，她变得恶毒起来，见人就吐毒芯子，恨不得吃掉所有的生命。
可是她不晓得，她的妈妈困在蛇洞里已经变成了化石，可她的妈妈在变成化石的前一刻，还在哭着喊着她的名字，她的妈妈在山洞上写下了一句话：孩子，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能去掉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永远都要做一个善良的蛇天使。
小美讲到这里便停下来：“说不定你们就是那位蛇天使的后代呢？”
“真的吗？”毒蛇们对于这个故事充满了猜测，“难道我们的祖先以前就是蛇天使？他也有着一双可以飞翔的翅膀？”
“快讲！快讲！后来呢？”蛇王催促着小美继续讲。
“那你不准备吃我了吗？”小美笑着说，“我可是饿了，想吃东西，你就让我吃些东西吧，后面的故事还精彩得很。”
蛇王被小美的故事迷住了，他显然对蛇家族的来历很感兴趣，“快，去弄点蚯蚓来，先喂饱这只白天鹅，我们好继续听故事！”
一条毒蛇爬出洞子一会儿又爬进来，他的嘴里卷着一片大树叶，树叶上有几只蚯蚓在蠕动。小美饿极了，她着急地把蚯蚓吞进肚子，便觉得浑身又有了力量。
她顺着感觉继续为蛇王创造蛇家族的故事，她讲着讲着一会儿大笑，又一会儿痛哭，那些毒蛇们被小美的故事所感染，他们一边听着蛇家族的悲欢喜乐，一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跟故事联系起来。
小美站在黑黑的蛇洞里，居然整整讲了一天，故事还没有结束，毒蛇们听得已经入迷了。蛇王显然对小美的故事很感兴趣，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吃小美了，好让小美留在蛇洞里为他们专门讲故事。
小美见毒蛇们已经入迷了，她决定停下来想办法逃走。她看着蛇王那阴冷的眼睛说，“如果有一天你能像那条小白蛇一样，经过再次修炼，重新获得一双蛇翅膀，变成蛇天使飞到天堂里你愿意不愿意？”
“那当然好啊！”蛇王的眼睛露出憧憬的神情，“原来我们蛇祖先本来就是蛇天使？这可真有趣。这样的故事还是头一次听说，你怎么晓得我们蛇家族的历史？”
“我会人类的文字，我从人类的书上看到的，你们干嘛不好好修炼，让善良的本性回来，说不定有一天真的就会变成蛇天使飞到云端上，那种自由自在飞翔的感觉可要比在这沼泽密林里爬行畅快得多！”小美眨巴着眼睛说，“我想只要有决心，奇迹就会出现的。你们干嘛不试一试呢？非要在这里吃掉生命？”
毒蛇们望着小美眨巴的眼睛，似乎有了像孩子想飞上天空摘星星的希望。小美呵呵地笑起来：“这个黑洞太闷了，可否让我出去透透气，好再回来给大家讲故事！”
“你不会逃跑吧？”蛇王警觉地说，“我们得跟着你，我们还想听后面的故事呢。”
小美眨巴着眼睛，她发现蛇王的眼睛里有了一种感动的神情。她忽然觉得，这些可怕的毒蛇们此时就像一群爱听故事的坏小孩，样子还蛮可爱的。
那条堵住蛇洞的毒蛇让出了洞口，小美扑闪着翅膀，她快速地飞了出去，她猛得吸了两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就箭一般向天空冲上去。
“可爱的毒蛇大哥哥们，谢谢你们听我讲故事。我真的是水巫的客人，我要找水巫去了，等我回来了再给你们讲故事吧！”
“你一定要回来啊，我们还等着你来讲故事的结局呢！”蛇王仰着头看着小美疾飞的身影大声说，“我晓得你耍了我们，不过我们真的很爱听你的故事，我可要告诉你，那水巫可不是好对付的！”
“蛇哥哥们，你们好好修炼吧，等你们变成了蛇天使，咱们一起在空中飞吧，可不要再干伤害生命的事情了！”
小美在空中像个小女孩一样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传到了蛇王的耳朵里，他感叹地说道：“这只白天鹅真有趣，好玩极了！”